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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儿子与情人》 第12章:情欲灼灼(6)

儿子与情人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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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最近一直在做些什么?”

“我——哟,没有什么!我在花园画了一幅贝斯伍德的速写,快画好了。这是第一百次尝试了。”

他们就这样谈开了。接着她说:“那你最近没有出去?”

“出去了,星期一下午和克莱拉去了克利夫顿园。”

“天气很不好,是吗?”米丽亚姆说。

“可是我想出去,这就行了。特伦特河涨水了。”

“你去巴顿了吗?”她问。

“没有,我们在克利夫顿喝的茶。”

“真的!那真是太好了。”

“对,很好!那儿有个乐呵呵的老太太,她给了我们几朵大丽花,要多漂亮有多漂亮。”

米丽亚姆低下了头,沉思着。他对她毫不隐瞒,无话不说。

“她怎么会送花给你们呢?”她问。

他哈哈大笑。

“我想这是因为她喜欢我们——因为我们都很快活。”

米丽亚姆把手指放在嘴里。

“你回家晚了吧?”她问。

他终于被她说话的腔调激怒了。

“我赶上了七点的火车。”

“嘿!”

他们默默地走着,他真的生气了。

“克莱拉怎么样了?”米丽亚姆问。

“我看很好。”

“那就好!”她带着点讥讽的口吻说,“顺便问一下,她丈夫怎样啦?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。”

“他找到了别的女人,日子过得相当好,”他回答道,“至少我想是这样。”

“我明白了——你也并不了解。你不觉得这种处境让一个女人很为难吗?”

“实在难堪!”

“真是太不公平了!”米丽亚姆说,“男人可以为所欲为……”

“那就让女人也如此。”他说。

“她能怎样?如果她这样做的话,你就看她的处境好了。”

“又怎么样?”

“怎么样,不可能的事!你不了解一个女人会因此失去什么……”

“是的,我不了解。但是如果一个女人仅靠自己的好名声生活,那就太可怜了,好名声只不过是块不一毛一之地,光靠它驴也会饿死的。”

她终于了解了他的道德观,而且知道他会据此行一事。

她从来没有直接问过他什么事,但是她对他了如指掌。

几天后,他又见到米丽亚姆时,话题转到了婚姻上,接着又谈到了克莱拉和道伍斯的婚姻。

“你知道,”他说,“她从未意识到婚姻问题的极端重要一性一。她以为婚姻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——人总得过这一关——而道伍斯——唉,多少女人都情愿把灵魂给他来得到他,那他为什么不及时行乐呢?于是她渐渐变成了一个不被人理解的女人。我敢打保票,她对待他态度一定很不好。”

“那她离开他是因为他不理解她?”

“我想是这样,我觉得她只能这样,这根本不是个可以理解的问题,这是生活问题,跟他生活,她只有一半是活着的,其余部分是在冬眠,完全死寂的。冬眠的女人是个难以让人理解的女人,她必须觉醒了。”

“那他呢?”

“我不知道。我倒相信他是尽其所能去一爱一她,但他是一个傻瓜。”

“这倒是有点象你的父母亲。”米丽亚姆说。

“是的,可是我相信我的母亲起初真从我父亲那儿得到了幸福和满足。我相信她狂一热地一爱一过他,这是她依然与他生活在一起的原因。他们毕竟已经结合在一起。”

“是的。”米丽亚姆说。

“我想,”他继续说,“人必须对另一个人有一种火一般的激一情,真正的、真正的激一情——一次,只要有一次就行,哪怕它只有三个月。你瞧,我母亲看上去似乎拥有了她的生活及生活所需的一切,她一丁点儿也不感到缺憾。”

“不一定吧。”米丽亚姆说。

“开始的时候,我肯定她和我父亲有过真感情,她知道,她经历过的,你能够在她身上感觉到。在她身上,在每天你所见的千百个人身上感觉到的。一旦你经历过这种事,你就能应付任何事,就会成熟起来。”

“确切讲是什么事情呢?”米丽亚姆问。

“这很难说。但是当你真正与其他某个人结合为一体时一种巨大、强烈的体验就可以改变你整个人。这种体验好像能滋润你的灵魂,使你能够继续生活,去应付一切,并且使你变得成熟起来。”

“你认为你的母亲跟你父亲有过这种体验吗?”

“不错,她在心底里十分感激他给她的这种体验。尽管现在,两人已经十分隔膜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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