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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欧阳修全集》卷六十一·居士外集卷十一(1)

欧阳修全集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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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经旨十八首

【易或问〈景四年〉】

或问曰:“王弼所用卦、爻、《彖》、《象》,其说善乎?”曰:“善矣,而未尽也。夫卦者,时也。时有治乱,卦有善恶。然以《彖》、《象》而求卦义,则虽恶卦,圣人君子无不可为之时。至其爻辞,则艰厉悔吝凶咎,虽善卦亦尝不免。是一卦之体而异用也。卦、《彖》、《象》辞常易而明,爻辞常怪而隐。是一卦之言而异体也。知此,然后知《易》矣。夫卦者,时也;爻者,各居其一位者也。圣人君子道大而智周,故时无不可为。凡卦及《彖》、《象》,统言一卦之义,为中人以上而设也。爻之为位有得失,而居之者逆顺六位,君子小人之杂居也。君子之失位,小人之得位,皆凶也。居其位而顺其理者吉,逆其理者亦凶也。六爻所以言得失顺逆,而告人以吉凶也。爻辞兼为中人以下而设也。是以论卦多言吉,考爻多凶者,由此也。卦、《彖》、《象》辞,大义也。大义简而要,故其辞易而明。爻辞,占辞也。占有刚柔进退之理,逆顺失得吉凶之象,而变动之不可常者也,必究人物之状以为言,所以告人之详也。是故穷极万物以取象,至于臀腓鼠豕,皆不遗其及于怪者,穷物而取象者也。其多隐者,究物之深情也。所以尽万物之理,而为之万事之占也。”

或曰:“《易》曰:‘君子顺天休命’又曰:‘自天之,吉无不利。’其《系辞》曰:‘天垂象,见吉凶,圣人象之。’《易》之为说一本于天乎?其兼于人事乎?’”曰:“止于人事而已矣,天不与也,在诸《否》、《泰》。”“然则天地鬼神之理可以无乎?曰有而不异也,在诸《谦》。知此,然后知《易》矣。《泰》之《彖》曰:‘君子道长,小人道消。’《否》之《彖》曰:‘小人道长,君子道消。’夫君子进,小人不得不退;小人进,君子不得不退。其势然也。君子盛而小人衰,天下治于泰矣;小人盛而君子衰,天下乱于否矣。否、泰,君子小人进退之间尔,天何与焉?,”问者曰:“君子小人所以进退者,其不本于天乎?”曰:“不也。上下交而其志同,故君子进以道;上下不交而其志不通,则小人进以巧。此人事也,天何与焉?”又曰:“《泰》之《彖》不云乎‘天地交而万物通’,《否》之《彖》不云乎‘天地不交而万物不通’乎?”曰:“所以云者,言天地也。其曰上下之交不交者,言人事也。呜呼!圣人之于《易》也,其意深,其言谨。《谦》之《彖》曰:‘天道亏盈而益谦,地道变盈而流谦,鬼神害盈而福谦,人道恶盈而好谦’。圣人之于事,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,所以言出而万世信也。夫日中则昃之,月缺则盈之,天吾不知其心,吾见其亏盈于物者矣。物之盛者变而衰落之,下者顺而流行之,地吾不知其心,吾见其变流于物者矣。贪满者多损,谦卑者多福,鬼神吾不知其心,吾见其祸福之被人者矣。若人则可知其情者也。故天地鬼神不可知其心,而见其迹之在物者,则据其迹曰亏盈,曰变流,曰害福。若人则可知者,故直言其情曰好恶。故曰其意深而言谨也。然会而通之,天地神人无以异也。使其不与于人乎,修吾人事而已;使其有与于人乎,与人之情无以异也,亦修吾人事而已。夫专人事,则天地鬼神之道废;参焉,则人事惑。使人事修则不废天地鬼神之道者,《谦》之《彖》详矣。治乱在人而天不与者,《否》、《泰》之《彖》详矣。推是而之焉,《易》之道尽矣。”

或问曰:“今之所谓《系辞》者,果非圣人之书乎?”曰:“是讲师之传,谓之《大传》,其源盖出于孔子,而相传于易师也。其来也远,其传也多,其间转失而增加者,不足怪也。故有圣人之言焉,有非圣人之言焉。其曰‘《易》之兴也,其于中古乎?作《易》者其有忧患乎?’其‘文王与纣之事欤?殷之末世周之盛德欤?’若此者,圣人之言也,由之可以见《易》者也。‘河出图,洛出书’,‘圣人幽赞神明而生蓍’,‘两仪生四象’,若此者,非圣人之言,凡学之不通者,惑此者也。知此,然后知《易》矣。”

【石论】

夫据天道,仍人事,笔则笔而削则削,此《春秋》之所作也。援他说,攻异端,是所是而非所非,此三《传》之所殊也。若乃上揆之天意,下质诸人情,推至隐以探万事之元,垂将来以立一王之法者,莫近于《春秋》矣。故杜预以谓经者不刊之书,范宁亦云义以必当为理。然至一经之指,三《传》殊说,是彼非此,学者疑焉。

鲁僖之十六年:“陨石于宋五。六退飞,过宋都。”《左氏》传之曰:“石陨于宋,星也。六退飞,风也。”《公羊》又曰:“闻其真然,视之则石,察之则五,故先言石而后言五。视之则,徐而视之则退飞,故先言六而后言。”《谷梁》之意,又谓先后之数者,聚散之辞也,石、犹尽其辞,而况于人乎?《左氏》则辨其物,《公》、《谷》则鉴其意。噫!岂圣人之旨不一邪?将后之学者偏见邪?何纷纷而若是也。

且《春秋》载二百年之行事,阴阳之所变见,灾异之所着闻,究其所终,各有条理。且《左氏》以石为星者,庄公七年“星陨如雨”,若以所陨者是星,则当星陨而为石,何得不言星而直曰陨石乎?夫大水、大雪,为异必书。若以小风而自退,非由风之力也。若大风而退之,则众鸟皆退,岂独退乎?成王之风有拔木之力,亦未闻退飞鸟也。若风能退,则是过成王之风矣,而独经不书曰大风退乎?以《公羊》之意,谓数石、视而次其言。且孔子生定、哀之间,去僖公五世矣,当石陨、飞之际,是宋人次于旧史,则又非仲尼之善志也。且仲尼隔数世修经,又焉及亲数石而视乎?《谷梁》以谓石后言五、先言六者,石、微物,圣人尚不差先后,以谨记其数,则于人之褒贬可知矣。若乃“西狩获麟”不书几麟,“鸲鹆来巢”不书几鸲鹆,岂独谨记于石、,而忽于麟、鸲鹆乎?如此,则仲尼之志荒矣。殊不知圣人纪灾异,着劝戒而已矣,又何区区于谨数乎?必曰谨物察数,人皆能之,非独仲尼而后可也。

噫!三者之说,一无是矣。而周内史叔兴又以谓阴阳之事,非吉凶所生。且天裂阳,地动阴,有阴陵阳则曰蚀,阳胜阴则岁旱。阴阳之变,出为灾祥,国之兴亡,由是而作。既曰阴阳之事,孰谓非吉凶所生哉?其不亦又甚乎!

【辨左氏】

左丘明作《春秋外传》,以记诸国之语,其记柯陵之会曰:“单襄公见晋厉公视远而步高,且告鲁成公以晋必有祸乱。成公问之曰:‘天道乎?人事也?’单子曰:‘吾非瞽史,焉知天道。吾见晋侯之容矣。’又曰:‘观其容,知其心。’后卒如单子之言。”甚矣,丘明之好奇,而欲不信其书以传后世也!若单子之言然,则夫单子者,未得为笃论君子也,幸其言与事会而已。不然,丘明从后书之,就其言以合其事者乎?

何以论之?观其容,虽圣人不能知人之心,知其必祸福也。夫礼之为物也,圣人之所以饰人之情而闲其邪僻之具也。其文为制度,皆因民以为节,而为之大防而已。人目好五色,为制文物采章以昭之;耳乐和声,为制金石丝竹以道之;体安尊严,为制冕弁衣裳以服之。又惧其佚而过制也,因为之节。其登车也,有和銮之节;其行步也,有佩玉之节;其环拜也,有钟鼓之节。其升降周旋,莫不有节。是故有其服,必有其容。故曰正其衣冠,尊其瞻视,俨然人望而畏之,则外闲其邪,而使非僻之心不入而已。衣冠之不正,瞻视之不尊,升降周旋之不节,不过不中礼而已,天之祸福于人也,岂由是哉?人之心又能以是而知之乎?夫喜怒哀乐之动乎中,必见乎外,推是而言犹近之。单子则不然,乃以绝义弃德因其视瞻行步以观之,又以谓不必天道止于是,而祸福于是皆可以必。此故所谓非笃论君子,而其言幸与事会者也。

《书》曰:“象恭滔天。”又曰:“巧言令色孔壬。”夫容之与心,其异如此。故曰观其容,虽圣人不能知其心。尧、舜之无后,颜回之短命,虽圣人不可必。夫君子之修身也,内正其心,外正其容而已。若曰因容以知心,遂又知其祸败,则其可乎?

【三年无改问】

或问:“传曰‘三年无改于父之道,可谓孝矣’,信乎?”曰:“是有孝子之志焉,蹈道则未也。凡子之事其亲,莫不尽其心焉尔。君子之心正,正则公。尽正心而事其亲,大舜之孝是也,盖尝不告而娶矣,岂曰不孝乎?至公之道也。惟至公,不敢私其所私,私则不正。以不正之心事其亲者,孝乎?非孝也。故事亲有三年无改者,有终身而不可改者,有不俟三年而改者,不敢私其所私也。衰麻之服,祭祀之礼,哭泣之节,哀思之心,所谓三年而无改也。世其世,奉其遗体,守其宗庙,遵其教诏,虽终身不可改也。国家之利,社稷之大计,有不俟三年而改者矣。禹承尧、舜之业,启嗣之,无改焉可也。武王继文之业,成王嗣之,无改焉可也。使舜行瞽之不善,禹行鲧之恶,曰俟三年而后改,可乎?不可也。凡为人子者,幸而伯禹、武王为其父,无改也,虽过三年,忍改之乎?不幸而瞽、鲧为其父者,虽生焉犹将正之,死可以遂而不改乎?文王生而事纣,其死也,武王不待毕丧而伐之,敢曰不孝乎?至公之道也。鲁隐让桓,欲成父志,身终以弑,《春秋》讥之,可曰孝乎?私其私者也。故曰凡子之事其亲者,尽其心焉尔。心贵正,正则不敢私,其所私者大孝之道也。”

曰:“然则言者非乎?”曰:“夫子死,门弟子记其言,门弟子死,而书写出乎人家之壁中者,果尽夫子之言乎哉?”

【诗解统序】

五经之书,世人号为难通者,《易》与《春秋》。夫岂然乎?经皆圣人之言,固无难易,系人之所得有深浅。今考于《诗》,其难亦不让二经,然世人反不难而易之,用是通者亦罕。使其存心一,则人人皆明,而经无不通矣。

大抵谓《诗》为不足通者有三:曰章句之书也,曰淫繁之辞也,曰猥细之记也。若然,孔子为泛儒矣。非唯今人易而不习之,考于先儒亦无几人。是果不足通欤?唐韩文公最为知道之笃者,然亦不过议其序之是否,岂是明圣人本意乎!《易》、《书》、《礼》、《乐》、《春秋》,道所存也。《诗》关此五者,而明圣人之用焉。习其道不知其用之与夺,犹不辨其物之曲直而欲制其方圆,是果于其成乎!故二《南》牵于圣贤,《国风》惑于先后,《豳》居变《风》之末,惑者溺于私见而谓之兼上下,二《雅》混于小、大而不明,三《颂》昧于《商》、《鲁》而无辨,此一经大概之体,皆所未正者。先儒既无所取舍,后人因不得其详,由是难易之说兴焉。毛、郑二学,其说炽辞辩固已广博,然不合于经者亦不为少,或失于疏略,或失于谬妄。盖《诗》载《关雎》,上兼商世,下及武、成、平、桓之间,君臣得失、风俗善恶之事阔广{宀遂}邈,有不失者鲜矣,是亦可疑也。予欲志郑学之妄,益毛氏疏略而不至者,合之于经,故先明其统要十篇,庶不为之芜泥云尔。

【二南为正风解】

天子诸侯当大治之世,不得有《风》,《风》之生,天下无王矣。故曰诸侯无正《风》。然则《周》、《召》可为正乎?曰:可与不可,非圣人不能断其疑。当文王与纣之时,可疑也。二《南》之诗,正、变之间可疑也。可疑之际,天下虽恶纣而主文王,然文王不得全有天下尔,亦曰服事于纣焉。则二《南》之诗作于事纣之时,号令征伐不止于受命之后尔,岂所谓周室衰而《关雎》始作乎?史氏之失也。推而别之,二十五篇之诗,在商不得为正,在周不得为变焉。上无明天子,号令由己出,其可谓之正乎?二《南》起王业,文王正天下,其可谓之变乎?此不得不疑而轻其与夺也。学《诗》者多推于周而不辨于商,故正、变不分焉。以治乱本之二《南》之诗,在商为变,而在周为正乎。或曰:未谕。曰:推治乱而迹之,当不诬矣。

【周召分圣贤解】

圣人之治无异也,一也。统天下而言之,有异焉者,非圣人之治然矣,由其民之所得有浅深焉。文王之化,出乎其心,施乎其民,岂异乎?然孔子以《周》、《召》为别者,盖上下不得兼,而民之所化有浅深尔。文王之心则一也,无异也。而说者以为由周、召圣贤之异而分之,何哉?大抵周南之民得之者深,故因周公之治而系之,岂谓周公能行圣人之化乎?召南之民得之者浅,故因召公之治而系之,岂谓召公能行圣人之化乎?殆不然矣。

或曰:“不系于《雅》、《颂》,何也?”曰:“谓其本诸侯之诗也。”又曰:“不统于变《风》何也?”曰:“谓其周迹之始也,列于《雅》、《颂》,则终始之道混矣;杂于变《风》,则文王之迹殆矣。《雅》、《颂》焉不可混周迹之始,其将略而不具乎,圣人所以虑之也,由是假周、召而分焉,非因周、召圣贤之异而别其称号尔。盖民之得者深,故其心厚;心之感者厚,故其诗切。感之薄者亦犹其深,故其心浅;心之浅者,故其诗略。是以有异焉。非圣人私于天下,而浅深厚薄殊矣。”

“二《南》之作,当纣之中世而文王之初,是文王受命之前也。世人多谓受命之前则太姒不得有后妃之号。夫后妃之号非诗人之言,先儒序之云尔。考于其诗,惑于其序,是以异同之论争起,而圣人之意不明矣。”

【王国风解】

六经之法,所以法不法,正不正。由不法与不正,然后圣人者出,而六经之书作焉。周之衰也,始之以夷、懿,终之以平、桓,平、桓而后,不复支矣。故《书》止《文侯之命》而不复录,《春秋》起周平之年而治其事,《诗》自《黍离》之什而降于《风》。绝于《文侯之命》,谓教令不足行也;起于周平之年,谓正朔不足加也;降于《黍离》之什,谓《雅》、《颂》不足兴也。教令不行,天下无王矣;正朔不加,礼乐遍出矣;《雅》、《颂》不兴,王者之迹息矣。

《诗》、《书》贬其失,《春秋》悯其微,无异焉尔。然则诗处于《卫》后而不次于二《南》,恶其近于正而不明也;其体不加周姓而存王号,嫌其混于诸侯而无王也。近正则贬之不着矣,无王则绝之太遽矣。不着云者,《周》、《召》二《南》至正之诗也,次于至正之诗,是不得贬其微弱而无异二《南》之诗尔。若然,岂降之乎!太遽云者,《春秋》之法书王以加正月,言王人虽微必尊于上,周室虽弱不绝其王。苟绝而不与,岂尊周乎!故曰:王号之存,黜诸侯也;次《卫》之下,别正、变也。桓王而后,虽欲其正风,不可得也。《诗》不降于厉、幽之年,亦犹《春秋》之作不在惠公之世尔。《春秋》之作,伤典、诰之绝也;《黍离》之降,悯《雅》、《颂》之不复也。幽、平而后,有如宣王者出,则礼乐征伐不自诸侯,而《雅》、《颂》未可知矣,奈何推波助澜,纵风止燎乎!

【十五国次解】

《国风》之号起《周》终《豳》,皆有所次,圣人岂徒云哉!而明《诗》者,多泥于疏说而不通。或者又以为圣人之意,不在于先后之次。是皆不足为训法者。

大抵《国风》之次以两而合之,分其次以为比,则贤善者着而丑恶者明矣。或曰:“何如其谓之比乎?”曰:《周》、《召》以浅深比也,《卫》、《王》以世爵比也,《郑》、《齐》以族氏比也,《魏》、《唐》以土地比也,《陈》《秦》以祖裔比也,《桧》、《曹》以美恶比也。《豳》能终之以正,故居末焉。浅深云者,周得之深,故先于召。世爵云者,卫为纣都,而纣不能有之。周幽东迁,无异是也。加卫于先,明幽、纣之恶同,而不得近于正焉。姓族云者,周法尊其同姓,而异姓者为后。郑先于齐,其理然也。土地云者,魏本舜地,唐为尧封。以舜先尧,明晋之乱非魏褊俭之等也。祖裔云者,陈不能兴舜,而襄公能大于秦,子孙之功,陈不如矣。

穆姜卜而遇《艮》之《随》,乃引《文言》之辞以为卦说。夫穆姜始筮时,去孔子之生尚十四年尔,是《文言》先于孔子而有乎。不然,左氏不为诞妄也!推此以迹其怪,则季札观乐之次,明白可验而不足为疑矣。夫《黍离》已下,皆平王东迁、桓王失信之诗,是以列于《国风》,言其不足正也。借使周天子至甚无道,则周之乐工敢以周王之诗降同诸侯乎?是皆不近人情不可为法者。昔孔子大圣人,其作《春秋》也,既微其辞,然犹不公传于人,第口受而已,况一乐工而敢明白彰显其君之恶哉?此又可验孔子分定为信也。本其事而推之以着其妄,庶不为无据云。

【定风雅颂解】

《诗》之息久矣,天子诸侯莫得而自正也。古诗之作,有天下焉,有一国焉,有神明焉。观天下而成者,人不得而私也;体一国而成者,众不得而违也;会神明而成者,物不得而欺也。不私焉,《雅》着矣;不违焉,《风》一矣;不欺焉,《颂》明矣。然则《风》生于文王,而《雅》、《颂》杂于武王之间。《风》之变,自夷、懿始;《雅》之变,自厉、幽始。霸者兴,变《风》息焉;王道废,《诗》不作焉。秦、汉而后,何其灭然也?王通谓“诸侯不贡诗,天子不采风,乐官不达雅、颂,国史不明变,非民之不作也。诗出于民之情性,情性其能无哉?职诗者之罪也”。通之言,其几于圣人之心矣。或问:“成王、周公之际,《风》有变乎?”曰:《豳》是矣。幸而成王悟也,不然,则变而不能复乎!《豳》之去《雅》,一息焉,盖周公之心也,故能终之以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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